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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文约听他语气平淡,不过就事论事,遂:“大约革命艰难,终须兼容并包,团结协作。旧官家弃暗投明,迎还来不及,总不好叫人家衣无着。”

这时邻座的礼帽先生也起了,先前不过互相了个,这时听见那句西洋话,面忽然带了几分,微笑致意。二人前后脚车,礼帽先生递香烟过来:“先生贵姓?”

邻座在窗台上扔了一份报纸。安裕容看他一动不动,恍若定,伸手拈了过来,是三日前的《时闻尽览》。刊上一行日期:光复二年五月初八,第三十七号,夏历三〇八七,西历二五三六。心想到底是革命中心地带,尽皆改称新年号了。

礼帽先生笑起来:“安兄弟真风趣。”跟着,“在徐文约,忝任《时闻尽览》时政版主编。”

安裕容烟:“革命党人不是最讲文明平等,怎么还要婢伺候?”

把一份报纸仔细读完,连边也没放过,安裕容才将它送回原,阖重新靠上椅背。

安裕容接了,低看看,是个洋牌:惠尔斯。

徐文约拱手回礼:“安兄弟客气。什么主编,光杆司令一个,不过摇笔杆罢了。”

本以为车上空座多,能凑合躺一夜,谁知竟然满满当当几乎满员。安裕容不动声观察,发觉不少自申城同行而来的熟面孔,偶有几张西洋面孔夹杂其间。申城上车多权贵富豪,想必大分在一等车厢。说起来,这趟号称唯一贯通南北的特快列车,仅设一二三等座,且三等车厢数目十分有限,几乎称得上是豪华专列了。因二等座比三等价格贵一倍不止,听闻旅客寥寥,一等当然更甚。安裕容一向不肯委屈自己,特地咬牙买了二等票,却没料到居然人满为患。

徐文约接:“听昨日说话,似是某位官家小,在申城读书,往京师探亲去。”

安裕容听罢此语,不由佩服:“徐兄见。听徐兄意思,北方却仍是另一家?你我倒罢了,小姑娘家的,瞧着世不错,怎的这时节在外奔波

二人你来我往闲聊,不大工夫,俨然故

疲累,遂于站前觅个小旅馆临时歇脚,不想一觉睡到快开车。

——不过六年,翻天覆地,改朝换代。岂止改朝换代,连皇帝亦不复存在,单剩一个前朝逊帝名号而已。

想到必须坐三十多个钟,不由发怵。又想比起当年自京师南申城,一路辗转颠簸,这趟车不知方便多少,可见这些年局势虽纷,国计民生依然有所步。目光扫过满满一车厢乘客,心中暗忖:莫非除了洋人,如今国人也是这般富裕慷慨了么?看这车设施,比之西洋大陆毫不逊,必是引自某个技术先之一。

昔日仓皇迷惘中去国离乡,不知不觉滞留海外五六载。尽消息时有耳闻,毕竟语焉不详。这些天旅途奔波,也没顾上好好了解一番当前时局。他将报纸拿过来,轻轻展开了细看。没料到这《时闻尽览》刊题取得大气,容却堪称低俗。放望去,满版广告启事,奇异趣闻,诸如《夜半惊魂》、《风女谍》、《不夜天舞台正红新剧先睹为快》、《清虚补脑革命之利各大药房均有发售》之类。读到最后一条,不觉失笑。商家无孔不,与时俱,果然补脑革命。翻到正面,倒也有几条时政要闻,比方《大总统签发临时执政府之共同约法,致电各方知悉履行》,《江南各界集会告吁北方诸州放歧见共建共和》,《逊帝潜居禁既无皇帝之名岂可仍享皇帝之实乎?》……

“多谢。免贵姓安。安之若素之安。”对了火,,微微眯起,叹:“惠尔斯香烟,快活似神仙。”

安裕容冲他拱拱手:“原来是徐主编,失敬。”敲敲烟灰,慨叹,“旅途困顿,得徐兄这颗香烟,简直恩同再造。”

邻座是位男士,一细的草编西洋礼帽遮脸,不知真寐假寐。隔着过坐了两位淑女,被安裕容落座惊动,不约而同侧扫视。离他较近的这位面带鄙夷,明显嫌弃他满。恰巧安裕容捋了一把发,与五官,发觉被女士窥看,十分自觉地歉意一笑。车厢里灯光朦胧,但仍可见他眉目端整,文雅清俊。对方稍显愣怔,随即羞涩地回转去。安裕容自小便占尽了这幅好相的便宜,不知多少人被他温文尔雅、风蕴藉模样蒙骗,当也不在意,微微一哂,自在地靠上椅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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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先那两位女士回来了,后边还跟着男女两个仆从。男仆手中端着盆面巾之类,女仆拿着几样吃。先前并不见这两个仆从,想来是安置在了三等座。路过安徐二人,少女微微颔首致意。安裕容不必说,徐文约也是一斯文气质,二人从容回礼。少女者看清他两个,倒没多说什么,只唤了一声:“大小仔细脚。”

安裕容一乐:“官家小,不知是哪一家的官?”

次日上午,列车停靠铜山。铜山乃大站,停车时间颇,许多人车采买用品。安裕容也准备上月台活动活动骨,刚站起,隔着过的两位女士恰巧也站起来。他便住了脚,侧相让,且微笑着了一句:“女士优先,请。”这句话脱,用的是西洋大陆行的标准盎格鲁语,十分优雅动听。那年轻些的果然又被他惹红了面孔,飞快地抬扫过,抿着嘴角着裙摆,扭腰迈步去。安裕容这才看对方不过十几岁年纪,是个青年华的丽少女。其后跟着的似是家中辈,用看登徒神戒备地盯了他好几

匆匆寻个空位,将箱放置在行李架上,才坐来一边掏汗,一边打量四周。

话说开来,。原来《时闻尽览》名号叫得大,其实不过江宁本地一份创办不久的商娱小报。时政版虽然放在第一页,论地位却是最低,转载几条大报旧闻,拾人牙慧而已。从主编到记者到主笔,全是徐文约一人。他自负怀抱,立志要一番大事业。值此南方革命成果斐然,北方相持拉锯、意图未明之际,特地向社申请,北上探访,搞些真正的大新闻回来。

徐文约:“如今整个南方,哪里还有第二家?”

待这一行人了车厢。安裕容:“不知是哪家的小,装扮倒是时。”那少女穿了一边的西式连裙,后女仆所着依然为旧式盘纽衫裙。

因那句地西语引起注意,才发觉这个邻座看去比自己还年轻着好几岁,形貌举止颇为不凡。坐了一宿夜车,哪怕最注重仪表的人,也难免憔悴。前这位却是几分颓废兼几分潇洒,怨不得招惹起小姑娘心萌动。这般留意之,便起了攀谈之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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